《我想吃掉你的胰脏》小说与剧场版情节差异对比

小柊 发表于 2019年01月23日 21时29分19秒

写在最前

最近《我想吃掉你的胰脏》终于在国内上映了,作为原作党、漫画党的笔者,在上映后的周末挤出时间陪朋友把票补了。

总的来说动画化的非常赞,十分满分的话笔者可以为其打到九分的高分。

但看完之后发现剧场版的剧情和之前看小说留下的印象并不是特别符合,所以笔者决定水一篇文章,讲讲《胰脏》动画剧场版和原作之间的改动和删去的部分。

 

各位看官可以将本篇文章当作是对动画剧场版的补足,也可以当作是一个原作党的傲慢,具体怎么看待全看各位了,哈哈哈。

注:

1.本篇文章包含严重剧透,不建议没看过剧场版或动画的人阅读。

2.本篇文章所有素材来自于互联网,且不提供任何下载方式与链接,转载及引用请标明出处,谢谢。

 

图书委员

电影中春树和樱良是在图书馆中整理书籍的,但在小说中并不是这样,他们的日常对话总是在书库中进行,而且每次从书库出来还会有个老师给他们茶与点心。

 

相遇

春树在刚开始捡到樱良的共病文库并不是像电影中那样是小孩在大厅里跑动带下来的,而是春树在医院拆线完成后单纯的不想去上学在医院大厅里徘徊时在大厅角落的沙发上拾到的。

那天,我没去上学。之前我动了盲肠手术,回医院去拆线。我的状况很好,拆线也一下子就结束了。本来就算迟到也该去上学的,但大医院总让人等上很久,我坏心地想,既然这样乾脆不去学校算了,于是就留在医院大厅徘徊。

只是一时兴起。大厅角落一张孤伶伶的沙发上放著一本书,不知是谁落下的。我一面心里嘀咕,一面好奇不知道是什么书,于是抱著喜欢看书的人特有的期待和兴趣走了过去。

我在来看病的人之间穿梭,走过去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像是大约三百多页的文库本,外面包著医院附近书店的书衣。

我取下书衣想看书名时,小吃了一惊。书店的书衣下不是文库本的封面,而是用粗马克笔手写的「共病文库」四侗大字。当然我从来没听过这个书名或出版社。

 

樱良最后是从春树手里拿回共病文库之后在临走前和男主说请替自己保密,而电影里则是樱良在路上埋伏了春树。

她从我手中接过那本书,站起来对我挥挥手,然后走进医院里面去了。临走前,还拋下一句:「我对大家都保密,你不要在班上讲喔。」

 

烤肉自助

烤肉自助这天有剧情删减。小说中樱良与春树吃完烤肉自助后,樱良说要去商店买自杀用实际是恶作剧用的绳子。

这段剧情在电影中被直接删除了,但影响不大,因为樱良最终并没有用到这条绳子,所以这条绳子的作用直至最后都没有说明,成为了一个谜。

「回到刚才的问题,接下来要干嘛?」

「啊,改变话题了——,这下要哭了吧?接下来我要去买绳子。」

「没哭好吗。什么绳子?」

「喔,你也会用这种有男子气概的口吻说话啊,是想要追求我吗?嗯,绳子,自杀用的。」

「谁会要追求马上就要死掉的人啊。你要自杀?」

「我只是觉得自杀也不错,在被疾病杀掉之前自己先动手。但是,我现在应该不会自杀。绳子是买来恶作剧用的啦。是说『知道秘密的同学』太过份了!我搞不好会伤心而自杀哟。」

「恶作剧?一下子要自杀一下子不会自杀,乱七八糟的。总之,把话说清楚。」

「说得也是。你有女朋友吗?」

「你要怎么样把什么话说清楚我并不真的想知道,不用说也没关系。」

感觉她好像有话要说,我就先下手为强。帐单并不在桌上,我站起来跟店员说要结帐,被告知直接去柜台付钱。她也笑著站起来说:「走吧——」

 

『天堂』蛋糕自助店

电影中樱良与春树是坐在一个二人位上的,但小说中他们做的是四人位,而且恭子出场的时间点也有调整,小说中是春树出去挑吃的回来之后发现自己原来的位置已经被恭子占着了

我取了新的盘子在店里绕圈,想吃一点甜食。幸好发现了我很喜欢的蕨饼,于是拿了一些,浇上旁边的黑蜜。我望著黑蜜艺术般的流动线条,决定顺便倒一杯黑咖啡。

我一面思考要是把她惹毛了的话,该怎么应付,一面在高中女生间穿梭,走回桌位。然而,她跟我意料中相反,心情好得很。

只不过我没法跟刚才一样坐下。

我走近时她看见我,笑意更深了。

坐在我原本座位上的人察觉她的表情,也转向我适边。

「樱、樱良,你说的朋友是『阴沈的同学』?」

我终于想起这个看起来比她稍微倔强一点的少女是谁了,这人确实常跟她在一起,她们好像是同一个运动社团的。

「对,恭子干嘛这么惊讶?啊,『交情好的同学』,这是我好朋友恭子。」

她满面笑容,她的闺蜜满面疑惑,我端著盘子和杯子观望这一幕。这下子又惹出麻烦了,我在心中叹息著。总之,先把蕨饼跟杯子放在桌上,然后坐下。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我跟她的桌位是可坐四个人的圆桌。我坐在面对面的两个女生中间,不经意地看著她们。

 

小说中的桌子可以参考漫画版

 

男主被欺凌(一)

在和樱良吃过蛋糕自助的第二天,春树放在文库本里的书签不见了,这段剧情剧场版删去了,但小说中这段剧情后面会再次触发。

这两天跟平常不一样的事,这是第一件。

跟同班同学说话并不讨厌也不愉快,但另一件不寻常的事情虽说是小事,却让我有点郁闷——原本夹在文库本里面的书签不见了。

幸好我记得看到哪里。但书签不是书店的免费赠品,是我以前在博物馆买的薄薄的塑胶制品,不知道什么时候搞丢的。反正是自己不小心,怪不得别人,我陷入了久违的郁闷。

 

关于春树与樱良的出游

这段是删改最大的部分之一:

 

关于春树这次出游的经费

春树这次出游,一是准备不足(压根没想到会被樱良拉的这么远),二是个人原因,总之就是没有带够钱,所以一路上的吃饭,买衣服的开支都是向樱良借的钱,虽然不是什么有意义的镜头,但是被删掉可能是制作组给春树一个面子吧(笑)

「总之,去市中心吧,反正得去找UNIQLO。」

「说得也是,没想到会流这么多汗。真是不好意思,在你死前我一定会还的,可以借我钱吗?」

「哎,不要。」

「……你真是恶魔,到地狱去跟鬼套交情吧!」

「哇哈哈哈,骗你的啦,开玩笑开玩笑。不用还没关系。」

「不行,你付的钱我全部要还。」

「真是顽固。」

 

坐新干线出发

春树在早上是吃过点东西出门的,倒是樱良没有吃东西,所以在路上消灭火车便当的是樱良而不是春树

她不顾我的怀疑跟问题,看著手表反问。

「早餐吃了吗?」

「吃了面包。」

「我还没吃。去买好吗?」

没问题啊,我点点头。她笑著大步朝目的地走去。我以为她要去便利商店,但她去了便当店。

「咦,要买火车便当?」

「嗯,在新干线上吃。你要不要?」

 

当然春树在路上也并不是什么都没吃,樱良给了春树一个蜜柑

「啊——啊。」

我眺望著窗外流逝的景色,不知该不该接受眼前的现状。她在我旁边津津有味地吃著炊饭便当。

「我是第一次去——,『交情好的同学』去过吗?」

「没有。」

「不用担心,我为了今天买了旅游杂志。」

「喔,这样啊。」

随波逐流也该有个限度吧,我斥责自己。

顺便一提,新干线的车票钱跟烤肉一样都是她出的。她虽然说不必介意,但我也有自己的尊严,不还她不行。

我心里想著要不要去打工,她把蜜柑递到我面前。

「要吃吗?」

「……谢谢。」

我接过蜜柑,默默剥皮

 

另外下车前也有个有意思的小插曲,那就是樱良在路上睡着了,春树非常“温柔”的叫醒了樱良,然后就被揍了一拳:

看著她的睡脸,我心想要不要在她看不出罹患重病的健康肌肤上涂鸦,但还是算了。

在那之后,一直到新干线到达目的地前她都没有醒来,到达之后也没有醒来。

这种说法好像是她短暂的一生就在新干线中结束了一样,但其实她只是没睡醒。有不吉利的误会可不好。

我轻轻地捏她的鼻子,她哼了几声,但没有醒来。我使出杀手锏,用橡皮筋弹她毫无防备的手背,她才夸张地蹦起来。

「你可以叫我啊!」

说完,就一拳打在我肩膀上。我好心叫她起来竟然得到这种回报,真是难以置信。

 

需要注意的是这里春树叫醒樱良的手法,这里是个伏笔,在小说最后有回收。

 

男主的名字

小说中男主的名字直到倒数第二章才正式公布,在此期间女主都是以『〇〇的同学』称呼男主,在新干线上樱良问春树名字时,小说也没有提前放出春树的名字,则是用女主“有个名字跟你很像的小说家”糊弄过去了

「对了,『交情好的同学』全名叫什么啊?」

她一直在我旁边翻旅游杂志研究当地名产,突然有此一问。苍翠的山脉让我心情平和下来。我直接回答她。这个名字并不怎么稀奇,她却充满兴趣地频频点头,然后低声叫了我的全名。

「有名字跟你很像的小说家,对吧?」

「对,虽然我不知道你想到的是谁。」

我想起自己的姓和名,分别联想到的两个作家。

 

春树的全名是叫志贺春树,所以此时春树联想到的两个作家应该就是志贺直哉和村上春树了。

电影中女主在问男主名字时,制作方故意用新干线出隧道的噪音干扰男主说自己的名字,然而国内引进方素质过硬的翻译组,愣是把男主的名字用字幕补上去了,堪称一绝。

 

第一天的行程

这一块在电影里基本是被略掉了,唯一有段剧情被修改后插到了先前的时间轴里,这个我们一会儿再提。白天春树与樱良的行程其实也没啥:

下车后去了杂志上里提到的拉面店吃拉面

这里简单的提了一个小知识:拉面的硬度等级里有个等级叫“钢丝”:

拉面很好吃,点餐之后上菜速度很快,我们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两人都利用了加面的制度,店员询问面的硬度时,我听到她说「钢丝」,便很有礼貌地吐了槽。没想到竟然有这种硬度分类,我如此无知的丢脸事实,幸好没别人知道。顺便一提,「钢丝」只是把细面条在热水里过一下的程度而已。

 

坐电车去学问之神的神社参拜

春树向神明许愿希望樱良的胰脏能够好起来,然而樱良却许了个相反的愿望:

我们站在神明的钱包奉纳箱前面,往箱子里丢了适当的香火钱,好好地行礼两次,拍手两次,再行礼一次。

我在哪里读过,参拜并不是要跟神明祈求,参拜本来的目的,是在神明面前表达决心。即便如此,我现在并没有什么决心,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帮一下身边的她了。我做出不知道不能祈求的样子,跟神明许了愿。

—希望她的胰脏能好起来。

 

回过神来,我发现她默祷的时间比我还久。明知道不会实现的愿望,许起来一定比较容易吧。或许她许的是完全不同的愿望也未可知,但我并不打算问她。祈愿是一个人默默做的事。

「我希望能在死前都精神饱满。『交情好的同学』呢?」

「你总是践踏我的感情呢。」

 

在参拜完后,春树和樱良一路逛着去了下一家餐厅,这个下一小节会具体提一下。

在餐厅吃完梅枝饼后,春树和樱良又去了市中心的UNIQLO买了衣服(春树向樱良借了钱),再坐地铁于当天晚上八点到了樱良看中的牛杂火锅店吃火锅,在吃牛杂火锅的时候,樱良居然叫了酒(日本不允许未成年人饮酒),然后聊到了樱良的前男友,但小说里是在这个时候才说明樱良最后的前男友是同班同学,电影里把这一段提到『天堂』蛋糕自助店里了。

「不只这样喔。我都没跟男朋友一起吃过牛杂锅呢。」

她嘻嘻嘻嘻地笑著。笑的方式跟平常不一样,可能是因为酒精的缘故。她分明是高中生,却公然叫了酒。她毫不胆怯地点了,店员也毫不惊讶地接受了,送上一杯白酒。根本应该报警的。

她的心情异常地好,比平常多说了自己的事。我与其自己开口,反而比较喜欢听别人说话,所以刚好。

不知怎地,就说到了她的前男友,正好也是我们的同班同学。

「他人真的非常好。嗯,真的。他来跟我告白,我心想他是个好人,又是朋友,跟他交往应该没问题吧。但问题就在其实不是这样的。你看,我说话很直白不是嘛?我这样他马上就会生气,吵起架来,他就会一直生气,要是普通朋友还好,但一直在起就很讨厌了。」

 

与不良的冲突

电影里在樱良与春树吃完烤肉后,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不良讹老太太的剧情,这段剧情其实被提前了,小说中对应的事件是樱良带春树旅游时在参拜完学问之神的神社后,在一家餐厅里时吃梅枝饼的时候碰到的,欧巴桑故意伸脚绊与店员老太太

她突然惊叫出声。原因是店里传来器皿破碎的声音跟粗野的悲鸣。我们望向声音来处,看见一直喧闹的四个欧巴桑之一的胖女人歇斯底里地喊叫。店员阿婆在她旁边低头道歉。看来是店员阿婆不知怎地绊了一下,失手打翻了茶杯。陶制茶杯摔碎的声音,让正烦恼著接下来要做什么的

她吓了一跳。

我观察著眼前的状况。店员阿婆一直道歉,但被茶水溅到的欧巴桑,歇斯底里却越演越烈,那付模样简直称得上发狂了。我望向对面,她也正喝茶旁观。

我本来期待事态能圆满收场,但跟我的期待完全相反,怒火高涨的欧巴桑凶狠地猛推店员阿婆。被推的阿婆撞到身后的桌子,跟桌子一起倒在地上。桌上的酱油瓶跟免洗筷散落一地。

看到这一幕,仍旧决定继续旁观的只有我。

「喂!」

她以我从来没听过的大嗓门叫喊,并从榻榻米座位上下来,跑到阿婆身边。

果不其然,我心想。一言以蔽之,我只想当旁观者,她却想成为当事人:我把自己当成镜子映照一切,她则一定挺身面对。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她一面扶起阿婆,一面朝敌对的女性大吼,当然对方也不甘示弱。但这就是她真正的特质吧。店里其他客人,一家子的爸爸跟那对老夫妇都站起来,开始声援她。

承受各方责难的欧巴桑们,除了当事者之外也都满面通红,嘴里喃喃抱怨,像逃难似地离开店里。敌人撤退后,阿婆跟她道谢,其他人也赞美她,我则仍旧在喝茶。

她把倒下的桌子扶起来,回到座位。我跟她说:「你回来啦」。她好像生起气来,我以为她要斥责我置身事外,但并非如此。

「那个欧巴桑突然把脚伸出来,阿婆才绊到的。真是太过份了!」

 

夜晚的同住一间房

樱良预定房间的时候饭店方面弄错了。这里电影改了一下,改成了樱良擅作主张的答应共用一间房,但小说里樱良答应住一间房还有因为有春树自己作的的一小部分原因:

她轻松自然地走向柜台,员工都跟她行礼。这家伙长大绝对不好惹,我心里充满确信。然后又想起她不会长大了。

我拿出完全不适合这里的宝特瓶喝茶,从旁看著她办入住的样子。接待她的是一位把头发全部往后梳,看起来就像饭店从业人员的削瘦年轻男子。我想像著饭店从业人员的劳心劳力。

她在手边的纸上开始写字,我从这里听不到他们说的话,她把纸递回去,柜台人员带著笑容开始在电脑上输入,确定了预约内容后,他礼貌地跟她说话。她惊讶地摇头,她的反应让柜台人员也紧张起来,再度开始操作电脑,一面跟她说话。她再度摇头,把背包卸下,从里面拿出一张纸递给他。

柜台人员拿著那张纸跟电脑画面比对,皱著眉头走到里面。她跟我一样无奈地等待。年轻男子带著一位年长男性回来,两人不断对她低头致歉。之后那位年长男性带著满满的歉意跟她说话,她为难地笑起来。

看著这一幕,心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最可能的情况是因为饭店的疏失没有预约,但这样无法解释她为难的笑容。不管怎样,饭店方面都应该设法解决吧。我决定不用惊慌,最糟就是到网咖之类的地方等天亮而已。

她带著为难的笑容瞥向这边,我不由自主地点点头,这并没有特别的意义。但她望著我的反应,对柜台后眉梢下垂的两个人说了些什么,那两人立刻脸色一亮,虽然仍旧低下头,但这次好像是跟她道谢。我心想,问题解决了就好,但数分钟之后我很想揍自己。之前说过好多次了,我缺乏危机处理的能力。

她接过了类似钥匙的东西,柜台人员又对她鞠躬,她走回我这里。我抬头望著她的面孔说。

「辛苦你啦。」

她以表情回答了我的关切。先是嘟著嘴露出羞赧困惑的样子,然后好像观察我的脸色似地眨著眼睛,最后决定豁出去般笑起来。

「那个,他们出了一点差错。」

「嗯。」

「原来预定的房间客满了。」

「这样啊。」

「对。因为责任在他们,所以换了比原先预定更好的房间。」

「那很好啊。」

「那个……」

她把手上拿的钥匙举起来。

「我们住一间,可以吧?」

「……啥?」

 

其他就没有什么值得提的改动了,也就什么第九回真心话大冒险时,樱良只是因为醉酒摇摇晃晃倒在沙发上电影改成弄翻椅子摔在地上这种鸡毛蒜皮的小改动了。

再说个有意思的补充吧:

第一回的真心话大冒险是樱良胜利,樱良问了春树觉得班上哪个女生最可爱,春树的答案是阳菜,樱良补充了阳菜有八分之一的德国血统(电影删去了,因为没啥用):

「我觉得有个女生很漂亮。数学很好的那个。」

「喔——!阳菜啊!她有八分之一的德国血统。哎,原来你喜欢那种感觉啊。阳菜虽然很漂亮,但是不怎么受男生欢迎。我要是男生的话也会选阳菜,你真有眼光!」

 

在第二回的真心话大冒险时,樱良问春树的问题是“班上阳菜是第一的话,那我是第几?”,春树的问答是:“……只能从我记得长相的人来算了,第三吧。”

「班上阳菜是第一的话,那我是第几?」

「……只能从我记得长相的人来算了,第三吧。」

 

然而在后面樱良邀请春树去她家玩的时候,春树坦白班上他只记得三个人的面孔:

「你去过女生的房间吗?」

她在我身边说道。

「虽然没有,但同样是高中生,我想应该差不了多少,没什么好玩的吧。」

「是没错啦。我的房间很朴素。京子的房间里贴满了乐团的海报,比男生还像男生。你喜欢的阳菜,她的房间里都是填充玩具之类的可爱玩意。对了,下次跟阳菜三个人一起去玩吧?」

「谢谢,不用了。我在漂亮的女生面前会紧张,说不出话来。」

「这是装傻说我不漂亮,但没用的。那晚你说过我是第三可爱,我可没忘记喔!」

「你不知道班上同学我想得起长相的,只有三个人。」

这样说是有点过份,但我确实没法记得所有同学的长相。我不跟别人往来,不需要有记得别人长相的能力,所以因此退化了吧。没有选择的比较,绝对是不算数的。

 

第二天的行程

这段剧情电影里也被略过了,比起第一天行程还有几张插画,第二天的行程直接是一刀剪没干净利落。

第二天的出游对主线的影响并不是特别的大,但小说里写第二天的出游主要是因为有条支线是在第二天的出游时触发的。第二天的行程简单的概括就是

去有名的购物中心碰到小丑艺人街头表演,然后樱良对春树说让个街头艺人吧,被春树无情吐槽加反问还有时间为啥不练习一下,然后樱良就拉着春树去商店的魔术专卖店买道具(但樱良不允许春树一起进去,理由是她要表演给春树看)

然后俩人在购物中心一起买了衣服

去了奥特曼的店(WHAT?),樱良给春树买了恐龙骨架般的塑胶怪兽,春树回送了一个塑胶奥特曼

吃着冰淇淋回到车站,买了土特产,再吃中饭(和昨天不一样的拉面店吃了拉面

坐新干线回来。

 

小说剧情里触发的支线就是春树和樱良在购物中心看完小丑艺人的街头表演后,樱良在春树的推波助澜下,买了魔术道具准备学魔术:

我们在庞大又复杂的空间里不知该往何处去,随便走走刚好碰到做小丑装扮的街头艺人在水边的广场表演,我们混在人群中观看。

大约二十分钟的表演很有趣。结束之后,小丑幽默地赖著讨钱,我不逾高中生的本份,在他的帽子里放了一百日圆,她则愉快地在帽子里放了五百日圆。

「好开心——,『交情好的同学』当街头艺人吧!」

「你在跟谁说话啊。那种跟别人扯上关系的职业我没办法的,所以我觉得那个人很厉害。」

「这样啊,真可惜。那我当吧!啊,忘记了,我马上要死了。」

「你是为了要说这句话才讲这些的吗?不是还有一年,练习一下,就算不能当街头艺人,应该也可以很厉害的。」

我推波助澜的话,让她露出非常愉快的表情,像是要取悦他人般的笑容。

「说得也是!一点没错!要不要试试呢?」

未来的展望让她兴奋异常,跑去购物商场里的魔术专卖店买了许多练习用品。她买的时候不让我进店里,理由是她要表演给我看,所以不能一起买练习用品。我没办法只好在店门外跟小朋友们一起看魔术用品的广告。

「啊——,这样我就会成为昙花一现,如彗星般突然消失的传说魔术师了。」

「要是你是稀世天才的话,有可能。」

「我的一年有大家五年的价值,一定没问题的。敬请期待。」

「大家一天的价值不是都一样吗?」

她好像真的打算一试,表情比平常还灿烂。虽然时间很短,但有目标的人就显得容光焕发。跟我在一起,她就更加光芒四射了。

 

至此之后剧场版里所有关于樱良学魔术和向春树表演魔术的支线被彻底删掉了。

 

男主被欺凌(二)

在和樱良出游回来的第二天,春树发现自己的校内用便鞋不见了。

从早上开始,就是一连串的不寻常。

先是我校内用的便鞋不见了,在垃圾桶里找到。但还不止于此。

我跟平常一样到校,在鞋柜处要换鞋,「咦,到哪去了啊?」我心里正这么想的时候。

 

好在口香糖男过来和春树搭话,告诉他鞋子在厕所的垃圾桶里。

平常绝对不会一早就有两个人要跟我说话,这让我吃了一惊。我抬起头,是之前跟我一起打扫的男生,他仍旧像是啥也不想地笑著。

「哟,『被大家谈论的同学』,那个,你啊,干嘛把校内穿的便鞋丢掉?」

「……哎?」

「不是丢在厕所的垃圾桶里了吗?分明还可以穿,为什么丢掉?难道是踩到了狗屎?」

「要是学校里有狗屎那问题就大了。谢谢你。我找不到便鞋,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喔,这样啊。小心点啊。要口香糖吗?」

「不要。我去拿回来。」

 

然后第二天,春树的笔盒也不见了

第二天我也没跟她说话。至于我跟同学问的交流,只有闺蜜同学又瞪著我,以及那个男生又来问我要不要吃口香糖而已。然后,虽然是私人的问题,但我在百圆商店买的笔盒不见了。

 

冲突

樱良邀请春树放学后到自己家说是要借书给他这段剧情是整本小说中重要的剧情点之一,樱良的恶作剧彻底激怒了春树,两人发生冲突之后又重归于好。但这段剧情同样在剧场版中改动很大,反正笔者看电影的时候有点懵。

 

樱良邀请春树去她房间

小说里春树在到樱良家前是完全不知道樱良家没人的,但剧场版里樱良在邀请春树的时候是直接说了家里没人。

她请我进门,我像是讨厌湿气的猫一样躲进屋内。

「我回来了——!」

「打搅了。」

她元气十足地打了回家的招呼,我也适当地说了一句。上一次见到同学的爸妈是小学的教学观摩,我多少有点紧张。

「家里没人喔。」

「……跟空屋大声说自己回来了,你脑子有问题吧。」

「我刚才是在跟我家打招呼。这是我成长的重要地方啊。」

她偶尔说出有道理的话,我就无法反驳。我也重新对她家说:「打搅了。」然后跟在她后面把鞋子脱掉。

 

春树和樱良在玩赛车游戏之前

春树到樱良的房间后,俩人并不是直接就开始玩赛车游戏的,在玩赛车游戏前,两个人还玩了将棋和格斗游戏。但每次都在春树快赢了的时候樱良就会故意耍赖,成功的积攒了春树的怒气值。

我环视屋内,正如她所说的很朴素,跟我房间不一样的地方只有空间大小跟可爱物品,以及书架上的书吧。她的书架上全都是漫画,热门的少年漫画跟我不知道的漫画都有。

我绕了几个圈子之后,她发出好像要吐的「呃」的一声,低下头来。我冷眼旁观,她突然抬起头。

「要玩什么?真心话大冒险?」

「你不是要借我书吗?我是来借书的。」

「不要急啊,这样缩短寿命会比我先死喔。」

她竟然咒我。我怒目而视,她扁著嘴露出奇怪的表情。我心想,这是生气就输了的游戏吧,我好像马上就要输了。

她突然站起来,走向书架。我以为她终于要把《小王子》给我,但她从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折叠式的将棋棋盘。

「来下棋吧!这是我朋友忘在这里的,一直没来拿。」

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就接受了她的提议。

结果将棋对局缠斗了半天,最后是我赢了,其实我觉得是压倒性的胜利。但是,诘将棋跟和人对奕的情况不一样,我没法掌握节奏。下了王手。她竟然不甘心地掀了棋盘。喂——。

我捡起散落在床上的棋子,望向窗外,外面仍旧下著大雨。

 

「雨小一点你就可以回去了。在那之前,陪我玩吧。」

她像看穿我的心思般说道。收好将棋棋盘,这次她拿出了电视游乐器。

我已经好久没玩电视游乐器了。一开始是格斗游戏,按著控制器上的按钮,画面中的人物就能轻易地伤害对手,享受对方受伤的模样,这种穷凶极恶的游戏。

我平常不玩游戏,于是要她让我先练习了一会儿。看著画面操作,她给了我各种建议。

我以为她也有亲切的一面,其实完全不是如此。对战的时候,她毫不客气地报了刚才将棋的仇,使出各种让画面变色、人物发出波动的绝招,把我的角色打得落花流水。

但我也不是乖乖挨打。随著游戏进行,我学会了撇步,躲开对方的攻击,摔倒防御的对手等等,她的角色只会拼命攻击,我则给了她好看。就在我胜利的星星数目跟她差不多、就快要赢时,她关掉了电源。所以说啊,喂——

 

春树压倒樱良

电影里对这段剧情的铺垫其实并不够,所以会有人以为春树把樱良压倒在床上是因为春树精虫上脑兽性大发又或者是被樱良发现了真心恼羞成怒。其实并不是,春树在这里压倒樱良是因为在先前的赛车游戏中被樱良提出的问题

她有各种游戏,跟她一起玩了几个对战类的,我们最不分上下的是赛车。虽然是跟人比赛,但其实也是跟时间和自己的比赛,这或许跟我的个性比较合也说不定。

在大电视上玩赛车游戏,被人超越、超越别人。我平常就沈默寡言,一集中精神就更加不说话了。相反地,她不停「啊啊!」「讨厌!」地吵得要命,这样世界上存在的音量互相抵消了。

除了妨碍我的集中之外,她唯一跟我说话是在比赛进入最后一局的时候。

她非常不经意地问了我一个问题。

「『交情好的同学』,没打算交女朋友吗?」

我一面躲避路面上的香蕉,一面回答。

「我不想交也没办法交,我没有朋友。」

「女朋友就罢了,交朋友吧。」

「等我想交的时候再说。」

「想交的时候,嗯,喏。」

「嗯。」

「你完全没意思,要我当你女朋友吧?」

这个问题实在太过离奇,从某方面来说,算是她最拿手的正面攻击。我不由得瞥向旁边,画面中立刻出了车祸。

「哇哈哈哈,撞车了!」

「……你在说什么啊?」

「啊,女朋友?只是确定一下而已。你并不喜欢我吧?不管怎样,你都不会想要我当你女朋友吧。」

「……不会。」

「很好,我放心了。」

「……………………」

到底是放了什么心啊,我觉得不可思议。

我试图探寻她话中脉络。

难道她以为我想跟她成为男女朋友吗?

我跟她一起过夜、进入她的房间,难道她是在担心我可能会错意,喜欢上她了吗?

真是没有理由,毫无根据的怀疑。

我很难得地真的觉得很不愉快,明确地感到胃里累积著不好的东西。

比赛结束,我放下控制器。

「把书借我,我要回去了。」

沈淀在内脏中的感情不肯消散,但我不想让她知道,所以要逃离这里。

 

以及在书架边找书的时候被樱良恶作剧,剧场版有:

我站起来走向书架。雨完全没有变小。

「不用急啊。那你等一下。」

她也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书架。她在我背后停下脚步,我能听见她呼吸的声音。可能是心理作用,我觉得她的呼吸听起来比平常粗重。

我不理她,从书架上方开始浏览,她可能也正在找书。早放在固定的地方就好了啊,我有点不耐。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她吐出一口大气,同时视野两端出现了两只手臂,原以为她比我先找到了书,但却不是。在这个阶段我就应该明白的,因为她的手臂在我视野的两边。

我突然看不见自己的身体了。

我从来没有体验过别人积极接触自己的经验,一时之间,无法掌握眼前的状况。

回过神来时,我已经被压在书架旁边的墙壁上。我左手是自由的,右手被抓住,举到肩膀上方的高度,抵在墙上。比方才更加逼近的,除了自己之外的呼吸,还有心跳。热意、甜甜的香味。她的右手臂环住我的脖子,我看不到她的脸,她的嘴贴在我耳边。我们的面颊几乎相触,不时相触。

你在,干什么啊。我的嘴在动,却发不出声音。

「……你记得我说过,我把死前想做的事情列了清单?」

耳边的,低语。声音和气息吹拂在耳垂上,她并不期待我的反应。

「你为了要实现目的,所以才问我想不想让你当我的女朋友吗?」

黑发在我鼻端摇晃。

「叫你来家里也是喔。」

我觉得她好像轻笑了一下。

「谢谢你说没有这个意思,我安心了。要是你说有,那我的目的就没法达成了。」

她的话跟这个状况我都无法理解。

「我想做的事……」

好甜。

「是跟不是男朋友,也不是喜欢的人,做不该做的事。」

不该做的事、不该做的事?

我在脑中反刍她的话。不该做的事,是什么事啊?是指现在的状况,还是在此之前的所有事情?我觉得两者都说得通,都是不该做的事。我知道她生病,在她死前跟不喜欢的我一起共度的时间、一起过夜、到她房间,说起来全部都是不该做的事。

「这是拥抱喔。所以啦,不该做的事,就从现在开始。」

她像是果然看透我的心思般说道。共有的心跳让她轻易读出我的思绪,但我还是读不出她的想法。

我到底该如何是好?

「『?????』同学就没关系。」

「…………」

我仍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我用自由的左手拉开环住我脖子的手臂,把她的身子推到前面,呼吸跟心跳也消失了。取而代之出现的,是她虽然没喝酒,却满脸通红的面孔。

她看见我的脸,露出惊讶的样子。我不像她,不会在人前戴著面具,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我也不清楚,只弱弱地摇头,不知道是在否定什么。

我们望著彼此的眼睛,沈默充满了紧张。

我观察她的表情。她转著眼珠子,望向不知何处,然后慢慢地嘴角上扬看著我。

接著,她突然爆笑起来。

「噗。」

「…………」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开——玩笑的啦。」

她满面笑容地说。她甩开我的右手,哈哈哈哈地笑著。

「啊——————,好丢脸,开玩笑啦开玩笑!跟平常一样的恶作剧!不要把气氛搞得这么诡异啦,真是的!」

她的豹变让我哑口无言。

「真的好需要勇气喔,要主动去抱你!但是,恶作剧需要真实感呢!我很努力啦,嗯。你不说话不就好像认真起来了吗?是不是心动了呢?知道你不喜欢我真是太好了,要不然就好像弄假成真一样。但是,以恶作剧来说是成功了。因为对手是你才办得到,好刺激喔!」

我不明白理由是什么。为什么啊?

她的恶作剧第一次让我真正感到愤怒。

她像是要摆脱自己行动的羞耻感般喋喋不休,我针对她的怒气在五脏六腑中慢慢成形,已经无法消化。

她到底把我当成什么。我觉得被侮辱了,事实上也是如此吧。

 

最终,积攒怒气彻底就爆发了,

要是这就是跟他人往来的话,那我还是不要跟任何人扯上关系的好。

大家都得胰脏病死掉算了。不,让我吃掉算了。大家的胰脏都让唯一正当的我吃掉。

没想到感情和行动能如此简单地连结在一起。

我的耳朵被庞大的怒意堵住,可能什么也听不到,包括她的悲鸣。

我抓住她的肩膀,将她压倒在床上。

她的上半身倒在床上,我放开她的肩膀,抓住她两只手腕不让她动弹。我什么也没想。

她稍微挣扎了一下,最后终于放弃,望著我在她脸上投下阴影的面孔,我仍旧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表情。

「『交情好的同学』?」

困惑的她。

「怎么了?快放手,好痛。」

我沈默地望著她的眼睛。

「刚才是开玩笑喔?喏,跟平常一样闹著玩的。」

到底要怎么样才会满意,我搞不清楚自己。要不就是,我已经受不了了。

我一言不发。而她表情丰富的面孔、交游广阔的面孔,跟平常一样变幻多端。

她在笑。

「哎,你决定跟我一起玩吗?以你来说真是大方啊!好了,快放手。」

她很困惑。

「喏,喏,怎么啦?一点都不像『交情好的同学』。你不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吧?喂,快放手。」

她生气了。

「你给我差不多一点!可以这样对女孩子吗?快点放手!」

我以可能是到目前为止最不为所动的眼神直视著她。她也没试图避开我的视线,我们在床上互相凝视,没有比这种场景更浪漫的吧。

她终于沈默下来,什么也不说了。只有大雨的声音隔著窗子像是在责怪我。她呼吸和眨眼的声音,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我直直盯著她看,她也直直盯著我看。

所以我明白了。

她没有说话,面无表情,但是眼中浮现了泪水。

看见她的眼泪,我一开始就不知从何而来的怒火,像是不曾存在过似地溶解了。

心头一块大石落下的同时,后悔涌了上来。

 

小说里春树逃离樱良房间的时候,两者有非常简单的语言交流,但剧场版里也被删掉了,剧场版里春树直接就逃出来了。

我轻柔地放开她的手腕,站起身来,她惊愕地望著我。我看了她一眼,然后不忍直视。

「对不起…………」

她没有回答,仍旧躺在床上,维持刚才被压住的姿势。

我拿起放在床上的包包,像逃跑般握住门把。

「…………『过份的同学』。」

背后传来的声音让我瞬间踌躇了一下,然后没有转身,说道。

「对不起,我回去了。」

说完这句话,我打开了应该不会再来的房间门,迅速地逃离。没有人追上来。

 

雨中

春树从樱良家逃出来之后,遇到了班长。这段剧情剧场版也做了改动,首先是由于剧场版取消了男主受到欺凌事件的剧情,所以这边有个剧情回收被删去了,那就是之前男主受到的欺凌事件始作俑者就是班长。

「像你这样的家伙,凭什么接近小樱!」

他一面说,一面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扔向我。我摊开那一团东西,是我之前不见的书签。原来如此,我开始明白他话中含意了。

「原来是你啊。」

他不肯回答。

我一直认为他端正的面容下有著稳重的个性。他在全班面前引导大家讨论的时候、偶尔到图书馆来借书的时候,都带著稳重的笑容。但是,我并不瞭解他的内心,我看到的只是他准备好让外界看的面容。果然重要的不是外表,而是内在。

 

其它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剧情调整,比如剧场版里男主的雨伞是被班长先一掌击飞的,而小说里是因为春树被班长狠狠揍了一拳失手放开的。但有个比较细节的问题剧场版里没有提但小说里简单表达,那就是春树班长狠狠揍了一拳之后出血了,说明班长可能并不是赤手空拳的:

「这是,在干什么……?」

这个声音让他像被雷击中一样,倏地转过身。雨伞晃动,雨点打在他肩上。这时机不知是好是坏,我简直像是事不关己一样,望著他们两人。

她撑著伞,轮流望著我和他的脸,想搞清楚眼前的状况。

他似乎要说些什么,但话还没出口,她就跑过来,捡起掉落在地的伞递给我。

「『过份的同学』,这样会感冒的……」

我接受了她略为不适当的温柔,听见她倒抽一口气。

「『过份的同学』!血,你流血了!」

她慌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按在我左眼上方。我不知道流血了。这样一来,他或许不是赤手空拳,但我也并不想知道凶器是什么。

 

再回樱良家

小说里樱良在向班长表达了讨厌之后直接拉着春树回了家,让春树淋了浴,并借给春树她哥哥的衣服,在春树沐浴完后两人在樱良的房间重归于好。剧场版调整了剧情顺序,上面那段剧情删掉了(樱良哥哥的存在就这么被抹掉了233),把两人重归于好的剧情对话放到了班长走后的雨中。

我就这样被她拉回家。默默地进门,她把毛巾跟替换的衣物递给我,叫我去淋浴,我不客气地照做了。借用了男生的T恤、内裤和运动裤,这才第一次得知她有个年长许多的哥哥,我甚至不知道她家有些什么人。

我换好衣服,被叫到二楼她的房间。我走进门,她跪坐在地板上。

于是,我跟她一起经历了人生最初的体验。人际关系贫乏的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就借用她的话。

她说,这叫做言归于好。

这比我之前体验过的任何人际关系,都让人坐立不安、难以为情。

她跟我道歉,我也跟她道歉。她跟我解释:「我以为你会为难地一笑置之。」所以我也解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觉得被侮辱了,所以很生气。」

她在雨中追过来,是因为这样下去我们的关系一定会恶化,而她不希望如此。而她被我压倒之所以哭出来,只是因为男生力气大,被吓到了而已。

我只一个劲儿地打心底道歉。

途中,我想到被留在雨中的他,还是有点在意。我们的班长果然是她的前男友。我老实说出了在雨中想到的话。

「与其跟我在一起,不如跟他这样真心喜欢你的人在一起比较好。我们只是那天偶然在医院碰到而已。」

我这么说后被她骂了。

「才不是偶然呢。我们都是自己选择走到这一步的。我跟你同班、那天在医院碰到,都不是偶然,也不是命运。让我们碰面的,是你在此之前做的各种选择,跟我在此之前做的各种选择。我们是因为自己的意愿才相遇的。」

我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

我真的从她身上学到很多。要是她不是只能再活一年,可以活得更久的话,一定能教我更多的东西吧。不对,不管有多少时间,一定都不够。

 

樱良住院

樱良住院也是剧场版里删减非常大的地方,小说里春树整整看望了樱良四次,但电影直接被删减到了一次。

笔者觉得影响并不是特别大,因为其中略去的剧情主要是之前被砍掉的支线剧情或者是一些无关剧情发展的小事,此处略去反而可以省的剧情婆婆妈妈的。但还是有个非常迷的操作就是樱良向母亲交代后事的剧情——明明电影和小说都是按春树的视角描述的啊喂。

 

第一次看望

第一次去探病的时候,天气是阴天,电影里是晴天,而电影中樱良是转身发现春树的,而小说里是春树叫了樱良樱良才发现的。

我下一次见到她,是星期六在医院的病房。上午是阴天,气温也算舒适。她传简讯告诉我可以会面的时间,所以我就去探病了。说是我去,其实是被叫去的。

她住单人病房。我到的时候,没有其他探病的客人,她穿著普通的病人服,手上挂著点滴管,面对窗子跳著奇怪的舞。

我从背后出声叫她,她吓得蹦起来,大声惊叫著躲进被窝里。我在床边的折叠椅上坐下,等骚动平息。她突然静下来,没事人似地在床上坐正。她的突如其来之举是不分时间地点的

 

春树在这一次的探病中还带了草莓,两人一边吃草莓,樱良一边抱怨着只是数值变动就被父母送到医院检查,然后说准备计划暑假里的安排。

吃完草莓之后春树开始辅导樱良学校缺席的那几天的课程(学生的本分是学习啊),期间樱良说春树很适合教人,以后可以当老师。

我今天到医院来,除了很久没看见她之外,还有正当的理由。她拜托我帮她补没去上学的那几天缺的课,我当下就立刻答应了,她反而吃了一惊。真是有够失礼的。

我把新的笔记本和笔递给她,跟她说了课程的重点。我凭自己的主观,省略了感觉起来不重要的部分,进行了简略的补习,她也很认真地听。连休息的时间算在内,我的浓缩讲课大约一个半小时就结束了。

「谢谢。『交情好的同学』很会教人啊。以后当老师吧!」

「才不要。你为什么老是要我做跟别人扯上关系的事情啊?」

「可能是要你替我做,如果我不死的话会想做的事吧。」

「你这么说,我要是拒绝了不是显得很卑鄙嘛,不要这样。」

 

春树事先是知道恭子会在中午过来,所以决定十二点离开,但樱良说要在结束前变个魔术给春树看:

时间接近中午。我事前知遒中午闺蜜同学要来,所以打算十二点离开。我也跟她说了,她回道。

「你也加入当闺蜜就好了啊。」

我慎重地拒绝了。当家教当到肚子都饿了起来。最重要的是确认她没事,就心满意足了。

「那在你回去之前,变魔术给你看吧。魔术喔!」

「哎,你已经学会了?」

「简单的而已。我练习了好几个。」

她变的魔术是扑克牌的把戏,让对方选一张牌,然后猜中。我觉得能在这么短的期间内学会很厉害。我对魔术一无所知,所以不知道秘诀是什么。

「下次我会表演更难的,敬请期待!」

「我很期待。最后表演从著火的箱子里脱逃吧。」

「你是说火葬场?那不可能的啦!」

「就说了不要讲这种笑话。」

 

然后在闲聊间恭子就来了,春树准备溜的时候,樱良故意问春树她哥哥的T恤和内裤在哪

「小樱——你好吗………怎么,又是你?」

这个快活的声音让我不由得转过头,走进病房的闺蜜同学皱著脸瞪著我。我觉得最近闺蜜同学对我的态度越来越明显了,这样下去,她死后我要跟闺蜜同学交好,看来是不可能的任务。

我站起来,跟她说了再见,然后离开。闺蜜同学明显地在瞪我,我避开了她的视线。昨晚电视上的动物节目说,不要跟猛兽对视。

话虽如此,我本来希望两种不同的生物可以不要互相干涉,但我的意愿却被无视了。她在病床上,突然说出了出乎意料的话。

「对了,『交情好的同学』,上次借你的我哥的T恤和内裤呢?」

「啊……」

我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自己的漫不经心。跟她哥哥借的衣服放在包包里,完全忘记拿出来还她。

但是她也用不著现在说出来啊!

我转过身,看见她笑嘻嘻的面孔和床边闺蜜同学惊讶的表情,我尽量不表现出内心的动摇,从包包里拿出装著衣服的塑胶袋递给她。

「谢谢!」

她满面堆笑,轮流望著我和闺蜜同学,我也偷瞄了闺蜜同学一眼。我也有怕看又想看这种愚蠢的欲望吧。闺蜜同学已经收起惊愕的样子,改以杀气腾腾的目光瞪著我。可能是心理作用也说不定,但我觉得她好像发出狮子般的吼音。

我立刻避开闺蜜同学的视线,快速走出病房。在我走出去之前,听到闺蜜同学压低了声音,质问她说:「内裤是怎么回事?」

我加快脚步离开,以免被卷入麻烦里。

 

然后在新的一周的周一,教室里流传着春树是樱良的跟踪狂的谣言,当然,这也是口香糖男告诉男主的。

 

第二次看望

第二次的看望没有什么特别的剧情,大概也就是聊聊最新谣言和恭子的事情。最后,樱良又给男主表演了新的魔术

「那来表演今天的魔术吧。」

这回她学会的魔术,是让手中的硬币消失然后又出现。虽然这是循序渐进,但还是跟上次一样,以初学者来说算是很厉害了。在什么都不懂的我看来,她厉害得让我觉得她在这方面搞不好有特别的才能。

 

但在看望完樱良回去路上的书店里,春树碰到了恭子,恭子警告了春树如果伤害了小樱,一定会宰了他。这段剧情电影里也有,但被提前到春树与樱良出游回来之后,然后地点也变了。本人没读过夏目漱石的《心》,所以也不懂制作组这么改动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含义在。

 

第三次看望

第三次看望樱良时,樱良问春树要不要逃离医院,然后被春树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我差点在书店被吃掉的次日,她突然发了简讯叫我过去。之前两次她叫我去的简讯都是前一天,这次很稀奇。我心想,可能发生什么事了,结果什么也没有。我到的时候她满面笑容地说道。

「要不要逃离医院?」

她只是要立刻告诉我,她想到的恶作剧而已。

「不要,我还不想成为杀人凶手。」

「没问题的,濒死的恋人在逃离医院途中死掉,大家一定都会原谅你的。」

「依照你的理论,就算别人说不要推,还是把人家推进热水里,也可以被原谅啰?」

「哎,可以吧?」

「不可以啦!那只会犯伤害罪而已。所以要逃离医院的话,跟不在乎你缩短寿命的恋人一起去吧!」

咕——。她好像真的很遗憾似地,用手指玩著绑头发的发圈。我很是遗憾,她竟然以为我会答应做这种让她陷入危险的行动。然后我也很意外,她已经来日无多,竟然还提议这种让自己陷入危险的愚蠢行动。

 

最后女主提议“逃离病房”,于是春树就和樱良去了三楼的商店,在商店附近的沙发上吃冰。在这个时候女主提到了自己的名字,问春树知道为什么会在春天开放。这段的剧情电影中被提前到樱良和春树在解决不良后,在Spring Cafe里闲聊中了,但缺了一段关于樱良说春树名字也很适合他的剧情:

我们并排坐在商店附近的沙发上吃冰。接著,她说话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

「喏,你知道樱花为什么在春天开吗?」

「你是说自己吗?那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不是啦。我什么时候叫过自己的名字?难、难道除了我之外,你还有叫小樱的女人……原来你这么花心,怎么不去死一死啊!」

「你不要因为天国好像很闲就要把我拉去。对了,你的葬礼一定要在友引日*13举行。」

「哎——,我希望我的朋友都活著,所以不行啦。」

「那你能用稿纸写下我死了也没关系的理由吗?喔,刚才是说樱花为什么在春天开吧!就是在春天开的花不是嘛?」

我非常正经地说著,她却打心底瞧不起我似地嗤之以鼻。我忍著不用手上的柠檬冰棒戳她的鼻子。

她好像察觉到我的不悦,笑著解释她要说的话。

「我告诉你吧。樱花其实在谢了之后的三个月左右,下次开的花就发芽了。但是这些芽会休眠,等待天气变暖,然后再一口气开花。也就是说,樱花在等待该开花的时候。很棒吧?」

听著她的话,我觉得把花的习性硬套上这种深意也未免太牵强了,那只是等待运送花粉的昆虫和鸟类出现而已。然而,我并没有吐槽她。要说为什么的话,是因为我想到了别的观点。

「原来如此。跟你的名字真相配。」

「因为很漂亮?怪不好意思的。」

「……不是,你觉得邂逅或变故都不是偶然,而是选择,所以我觉得选择春天盛开的花的名字跟你非常相配。」

我的意见让她瞬间呆住了,然后非常高兴地说:「谢谢你。」相配跟适合一样,并不是夸奖的言词,但她却这么高兴,我实在不知道为什么

「『?????』同学的名字也很适合你喔!」

「……这很难说。」

「不是嘛,死就在你身边。」

她轮流指著我和自己,得意地说笑道

 

但此时春树已经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有异样了。

 

第四次看望

这一次探望樱良请求春树能来一次真心话大冒险。这段的剧情电影里被挪到第一次看望里去了,但春树接受的理由、游戏的过程(春树获胜)、提问(活着是什么)以及结果(樱良的回答)都是一样的。但樱良请求进行真心话大冒险时,氛围比电影沉重的多。

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在心底这么想。然而,我并没有问她,因为我觉得她心中的些许焦虑原本就是理所当然的。只剩下一年的,人生。像她这样悠然自在才奇怪呢。

因此,我把那天在她身上感觉到的异样,当成只是我的主观产生的微不足道的小事处理掉了。

我觉得那是正确的。

虽然如此,下一次被叫去医院的星期六中午,我感觉到的微小异样在我面前现形了。

我在她指定的时间进入病房,她立刻察觉到我来了,笑著叫了我的名字,只不过她的笑容有点僵硬。

她丰富的表情简直就像描绘出她的内心似地,传达出她的紧张。我充满了不好的预感。

我稳住想往后退的脚步,坐在同一张折叠椅上。她彷佛下了某种决心,说出正中我预感的话。

「喏……『?????同学』。」

「……嗯,怎么啦。」

「只要一次就好。」

她说著,伸手从架子上拿下扑克牌。

「玩真心话大冒险,好吗?」

 

在春树听完樱良的答案并表示感谢后,春树和樱良吃了春树带来的切块凤梨,春树为樱良辅导了课程,然后樱良按惯例给春树表演了魔术。

在春树准备离开的时候,樱良说自己还有个请求。

「我该回去了。肚子饿了。」

「哎——,这就要走了啊。」

她好像小孩一样摇晃身体抗议。对她来说,自己一人待在病房里,可能比我想像中要无聊讨厌的多吧。

「你也马上要吃午餐了吧?而且恭子同学来了的话,我可不想被当成午餐吃掉。」

「吃胰脏吗?」

「搞不好呢。」

我一面想像著自己被肉食动物捕获,一面站起来。她说:「等一下!」

「等一下,我还有个最后的请求。」

她招著手叫我过去,我毫无戒心地走近,她彷佛毫无恶意、顾忌、二心、预谋、反省和责任感似地,倾身向前抱住我。

她完全没有预兆的行动让我连惊讶都忘记了。我冷静得出乎自己意料,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好甜。

「……那个。」

「这跟上次不一样喔,这不是恶作剧。」

「……那是什么。」

「最近不知怎地,喜欢人的体温——」

她的说法让我有了某种确信。

「喏,其实我一直在意一件事。」

「三围吗?因为我的胸部抵著你。」

「少蠢了。」

「哇哈哈哈。」

「你的样子有点奇怪。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们抱在一起,不对,正确说来,是我被她主动抱住。我等著她回答。这跟以前不一样,我不觉得她在耍  我,毋宁说我的体温啥的,只要能派上用场,她爱怎么用都没关系。

她慢慢地摇了两次头。

「……唔,什——么事都没有啦——」

当然我并不相信。但我也没有勇气逼她说她不想说的话。

「我只是在品味你给我的真相和正常生活而已。」

不管有没有离题的勇气,反正此时我不可能知道她的真心。

 

然后被这个时候进来的恭子抓了个正着。逃出的剧情和电影一样。略过

 

樱良延期住院

樱良延期住院期间的对话在电影中被移动到了看烟火的剧情里。笔者觉得这是整本剧场版中最棒的改动,气氛被烘托的非常完美,是整本剧场版的爆点。

这段剧情小说和电影基本没多大差别,主要就是小说的场景在医院病房里,而电影挪到了观景台上。另外在小说里樱良和春树的对话中再一次的提到吃胰脏的事情,春树表示如果现在吃了樱良的胰脏樱良就不会死的话,那他现在就会吃掉。

「我的样子跟平常不一样,所以你以为我马上要死了,然后没告诉你?」

「……对,你住院的时间又突然延长了。」

她哈哈大笑,手上的点滴好像都要掉了。被她笑成这样,就算是我也会不爽。

「你让我误会,是你不好吧。」

「我之前不就说过了吗?还有时间的!要不然我不会练习魔术啊——。你刚才说的什么停顿,为什么会介意那种事情?真是小说看太多了吧!」

说完她又笑起来。

「没事的,要死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她又哈哈大笑。她这样笑我,害我也觉得好笑了起来。她是在告诉我,我似乎误会大了。

「我死了,你要把胰脏吃掉喔。」

「如果坏掉的地方没了,你是不是就不会死了?那我现在就吃掉吧?」

「你希望我活著?」

「非常希望。」

 

另外,由于剧场版取消了樱良学魔术的支线,所以小说里樱良对春树的出院约定里还有在咖啡店给春树变魔术一项。

「出院那天,我会先回家一趟,然后下午就自由了。」

「要做什么?」

「嗯——,要做什么呢?我出院之前你还会来几次吧?慢慢想啰。」

我也同意了。她命名为「约会的承诺」这个预定计画,在她出院之前的两周内,决定依照她的希望去海边。此外,还加上顺道去咖啡店,让她表演魔术给我看。

 

最后,樱良告诉春树她开始写遗书的剧情也被删去了

「说到死啊……」

两人都平静下来后,她说。

「这种发语词还真是前所未闻。」

「最近我想开始写遗书了。」

「也太早了吧?你说还有时间,到头来是骗我的?」

「不是啦。我得反覆推敲修改,让最后的成品像样啊。所以我开始写草稿了。」

「这样很好。写小说也是得花时间反覆修改的。」

「是吧,我果然没错。你期待著我死后看我写好的遗书吧。」

「找很期待喔。」

「期待我早点死?太——过份了。我是可以这么说啦。但你需要我,不希望我死呢——」

虽然她脸上堆笑,但我感情上已经濒临界限,就不再坦率地点头了。我回以冷淡的视线,但她毫无反省的意思,继续嘻嘻笑著。这搞不好是她病情的症状。

 

小说中延期住院的阶段,有详细叙述的就只有这一次,后面春树探望樱良的剧情小说里是简单提了一下,剧场版是直接删掉了。

延长两周的住院期间,学校辅导课也结束了,我们开始放暑假。我去医院看了她四次,其中一次碰到了闺蜜同学。她哈哈大笑了两次,连病床都震动了。我要走时她闹了三次脾气。我搂住她的背四次,没有一次是习惯的。

 

樱良遇害

樱良遇害开始剧场版与小说的差距就不大了,毕竟是核心主线,制作方不会特意的去改动它——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剧场版在这天加入了一段原创剧情,那就是口香糖男——春树在路上碰到口香糖男并对话这一段剧情小说里是没有的。

在咖啡馆里,春树看着窗外的人,发现自己变了很多,觉得自己之所以变化那么大,全是因为樱良的功劳,便给樱良发了那一条『我想吃掉你的胰脏。』的邮件。

没有任何人是,甚至我也不是什么草船。要不要随波逐流,都由我们自己选择。

教会我这一点的,毫无疑问就是她。她分明马上就要死了,却比任何人都积极向前,掌握自己的人生。她爱这个世界,爱所有人类,爱自己。

我再度想著。

我对你……

你真的很厉害。

我一直这么觉得,但却一直无法以明确的言辞表达。

虽然如此,那时我就明白了。

她教会了我生存的意义的那个时候。

我的心,被她填满了。

我对你……

「我其实,想成为你。」

成为能认可别人的人,成为能被别人认可的人;成为能爱别人的人,成为能被别人爱的人。

用言辞表达出来跟我的心意完全吻合,我知道自己渐渐沈浸其中。我的嘴角自然上扬。

我要怎样成为你呢?

我要怎样才能成为你呢?

我要怎样?

我突然发现确实有这种意义的惯用语。

『我要以你为榜样。』

我输入这几个字,又立刻删除,我觉得这不够有趣。要让她高兴应该有更适当的言辞才对。

我又仔细想了一下,在记忆的一角,不,或许是中央也未可知,浮现了一句话。

我找到了这句话,非常高兴,甚至觉得非常得意。

送给她的言辞没有比这句话更好的了。

我全心全意传了简讯给她。

我说……

『我想吃掉你的胰脏。』

 

这段有个非常有意思的地方就是,小说可能是因为本地化翻译的问题,所以上面的片段里写的是『我要以你为榜样。』,但在电影中我们可以看到春树一开始的邮件正文是『君の爪の垢でも煎じて飲みたいな』(想把你的指甲垢煎成药喝下去),然后再全部删去,改成『君の膵臓を食べたい』 (我想吃掉你的胰脏)。一开始的那句“想把你的指甲垢煎成药喝下去”,乍一看很恶心,但其实这是一句日本谚语,比喻像某个人学习,想要努力变成想那个人一样的人。所以,在这里『我想吃掉你的胰脏。』这个标题到底是什么含义,已经彻底揭晓了。

 

樱良遇害后,春树在家里整整在家里窝了十天。

剧场版中春树说自己平复了心情,准备迎接故事的结局。小说在这一段更详细一些:春树决定去樱良家有个非常重要的目的,拿到樱良的《共病文库》,让自己看到樱良这个戛然而止的故事最后的几页。

她死了。

我太天真了。

到了这个地步,我还这么天真。

我天真地以为她还有一年的时间。

说不定连她也可能这么以为。

至少我误解了没有人能保证会有明天的事实。

我理所当然地认定时间不多的她一定会有明天。

这是多么愚蠢的理论。

我相信这个世界至少会纵容时间不多的她。

当然没有这种事。根本没有。

世界是一视同仁的。

世界平等地攻击像我这样健康的人,跟罹患重病即将死亡的她。

我们错了。我们太傻了。

但是,有谁能揶揄犯错的我们呢?

在最后一集结束的戏剧,不到最后一集是不会结束的。

决定腰斩的漫画,在腰斩之前不会结束。

预告了最终章的电影,在最终章上映前不会结束。

大家一定都是这么相信的。大家一定都是这么学习的。

我也这么以为。

我相信小说没看到最后一页,是不会结束的。

她会笑我吧?说我小说看太多了。

被笑也没关系。

我想看到最后一页。我打算看到最后一页的。

她的故事最后几页成了白纸,就这样结束了。

没有铺陈,没有伏笔,谜题也没解开。

我已经什么都无法得知了。

她计划的绳子恶作剧到底结果如何?

她练习了怎样厉害的魔术?

她到底是怎么看我的?

全部无法得知了。

……我是这么以为的。

她死了以后,我就放弃了。

但后来我发现那不是真的。

葬礼结束,她已经化成白骨,我还是没去她家。

我每天窝在家里,看书度日。

结果我花了将近十天的时间,才找到去她家的勇气跟理由。

暑假结束之前,我想起来了。

她的故事最后那几页,说不定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读到。

那也可以说是我和她的开始——

 

《共病文库》

我非读不可。

 

取《共病文库》

取《共病文库》这段电影主要是删掉了很多剧情,比如《共病文库》中樱良遗书中给父母同学以及恭子的。改动说真的全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小说春树出门时,母亲给的是一个白色信封(内有一万日元),然后春树在学校附近的便利店再买了奠仪用的纸袋将钱放进去。电影里母亲是直接给专门的纸袋的。

樱良的遗书全文如下:

『遗书(草稿)(会改写很多次)

诸位钧鉴:

有任何人看到这篇文章的话,就表示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吧。(这会不会太普通了?)

首先,我要为对几乎所有人隐瞒了我生病的事实道歉。真的很对不起。

虽然这很任性,但我想跟大家一起过著正常的生活,好好玩耍、好好欢笑,所以我就默默地死了。

或许有人有话想跟我说也不一定。要是这样的话,就请对我以外的人把想说的话都说了,要不然那些人也可能跟我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对我已经来不及了,对其他人还来得及,请把想说的话都说了吧。

学校的各位同学(要不要个别分开写呢?),跟大家一起上学真的很开心。我真的很喜欢文化祭和体育祭,但我最喜欢的还是跟大家一起过著日常生活。大家以后都会去各种地方,做各种事情,真是非常期待,可惜的是我看不到了。请多多创造回忆,到天国跟我分享吧。所以各位不能做坏事喔(笑)。喜欢我的人,讨厌我的人,谢谢你们。

爸爸,妈妈,哥哥(这就算分开了吧?)真的非常感谢你们,我爱我的家人。我真的好受好受爸爸、妈妈和哥哥。我还小的时候,我们四人常常一起去旅行呢。我现在都记得很清楚。我从小就非常活泼外向,给大家惹了不少麻烦,现在我是不是成为让父母骄傲的女儿了呢?我在天国也想当爸爸妈妈的女儿,就算转世重生我也想当你们的女儿。所以请你们好好相处,转生以后,再两个人一起抚养我吧,我要和哥哥一起再当山内家的人。嗯——我想写的太多了,没法好好整理起来。

(重要的人果然还是要个别写。家人的部分会重写。)

恭子。

首先我要说,我最喜欢你了。

我最喜欢恭子了。一点没错,最喜欢了。所以真的对不起。

一直拖到最后才跟你说,对不起。(关于这点我还得好好想想才行。)

我无法说请原谅我。

但是请相信我,我最喜欢你了。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说不出口。

我喜欢跟恭子在一起,一起欢笑、一起生气、一起说蠢话、一起哭泣,我曾经非常喜欢。

对不起,我错了。

现在也非常喜欢。

一直都是现在进行式的喜欢。去了天国,转世重生,都会一直喜欢。

我没有勇气破坏跟最喜欢的恭子在一起的欢乐时间。

对其他的朋友不好意思,但恭子一直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是不是爱上恭子了呢?好,那下次转生的时候,恭子要变成男生喔(笑)。

要幸福喔,恭子。

不管发生什么事,恭子都没问题的,因为我最喜欢的恭子绝对不会输。

找个好丈夫,生下可爱的小宝宝,建立一个比谁都幸福的家庭。

老实说,我真想亲眼看见。恭子的家○(←写正式版本的时候,我不会哭的。)

我会在天国守护著恭子。

对了,我只有一个请求。我希望你能把这当成我最后的请求来接受,我会很高兴的。

我的请求是,我希望你跟某人变成好朋友。

对,就是每次都被恭子瞪的那个人(笑)。

他是个好人,真的。只不过有时候会欺侮我(笑)。

但是,他啊……

(总之,关于他的说明之后再写吧,笑。)

(要跟恭子说的话得再好好写。)

最后,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不会写名字的(笑)。

你,就是你喔。是你说不要具名的。

哟,你好吗?(笑)

最近,我想说的话变多了(二年级的夏天)。

但要先说正事。

这本《共病文库》,由你任意处置。

我会跟家人这么说的。你若来拿的话就给你。

任意处置的意思,就是你拿到的这本笔记,随便怎么样都无所谓。

可以撕掉、可以藏起来、可以给别人。

换句话说,我虽然写了留言给许多人,但要不要给他们看都在你。

现在你在阅读的时候,这本《共病文库》就是你的了。要是不想要的话,就丢掉吧(怒)。

你给了我各种各样的东西,这是我微薄的回礼。

上次的西瓜好好吃(笑)。(不知怎地,变成现在的叙述了。重写就好了吧。)

嗯,我把现在想说的话写下来。我觉得这是我真正的心意,要是我的心意改变了,那就重写;要是我觉得讨厌的话,就不写了(笑)。那时就让恭子杀了你吧(笑)。

从在医院遇到你,也不过才过了四个月。真是不可思议,我觉得好像跟你在一起已经好久好久了。一定是因为我从你身上学到太多东西,过得非常充实的缘故。

我在日记里也写了,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你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就是你常常说的一句话。

因为我也这么觉得。

你跟我是完全相反的人。

我也这么觉得。

我虽然这么想,虽然很在意你,却没有机会和你交朋友。然后我们就偶然碰面了,不是嘛?我想那就只好交朋友啦——!结果我们成了好朋友,真是太好了。

最近是不是交情有点太好了啊——,我好像听到有人这么说(笑)。

那个,恋人游戏?这是我随便取的名字,但真的让我心跳加速耶。现在还只是抱抱而已,这样下去,我们会不会开玩笑似地亲亲啊,好紧张喔(笑)

嗯——,那样也不错啦。你觉得这是震撼宣言吗?但是真的那样也好,就算不能当恋人,那样也好。

我虽然有点烦恼,但是当你不知道什么时候看到这里时,我也已经死了(笑),所以我就坦白了吧。

坦白说,我有好几次,真的有好几次,觉得自己爱上你了。比方说,你告诉我你初恋的对象时,我胸口都揪起来了呢,在饭店喝酒的时候也一样,我第一次主动抱你的时候也是。

但是呢,我没有要跟你成为恋人的意思,之后也一样。我是这么想的,大概吧(笑)。

说不定我们成为恋人也能顺利,但已经没有时间确定了,不是嘛?

而且,我不想用那么平庸的名词定义我们的关系。

像是恋爱、友情之类的,我们不是那样。要是你爱上我的话会怎么样呢?我有点想知道。但我不想,也不知道怎么问。

啊,上次我在医院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想问的问题跟这有关。那就告诉你好了,因为我不知道答案,所以不算违反规则。

我想问的是——

「你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

我记得很清楚喔,我在新干线上睡著的时候,你用橡皮筋弹我叫我起来,分明把我叫醒就好了啊,但是你没叫我的名字。在那之后,我就一直很介意。你真的一次都没叫过我的名字,总是叫「你」。你、你、你。

那时迟疑著要不要问你。你可能是因为讨厌我,所以不叫我的名字,我是这么想的。而且我不觉得这无关紧要,我其实没什么自信。我跟你不一样,不倚靠周围的人,就没办法维持自我。

所以我只能玩真心话大冒险才能问你问题,但最近开始觉得,其实不是这样的。

下面是我擅自想像,要是错了还请原谅。

你是不是害怕我在你心中成为什么人?

你说过别人叫你的名字时,你喜欢想像周围的人是怎么看你的。你会想像,但是到底对不对根本无关紧要。

以下是我用对自己有利的方向来解释——我觉得你并不是对我完全无动于衷吧!

所以我也跟你一样,不敢去想像。

你害怕叫我的名字,不敢赋予意义。

你知道总有一天会失去我,所以不敢把我当成「朋友」或「恋人」。

是不是这样?如果被我说中了,那就在我坟前供一杯梅酒吧(笑)。

不用害怕啊。不管发生什么事,人和人之间一定可以和睦相处的,就像你和我一样。

啊,我写了半天都说你在害怕,好像是指责你很怯懦,但其实不是的。

我觉得你是很厉害的人。

跟我完全相反、厉害的人。

顺便的顺便,我回答一下你之前的问题好了。超级大杀必死喔!

我是怎么看你的?并不特别想知道?(笑)那就跳过不要看吧。

我呢。

其实很憧憬你。

我从不久之前就开始一直想著一件事。

要是我像你的话,就不会麻烦别人,也不会让你和家人跟我一起悲伤,可以拥有自己的魅力,只为自己负起责任活下去。

当然,我现在的人生非常幸福,但是,我很憧憬就算周围没有人,也能自己一个人生活下去的你。

我的人生,前提是周围永远都有人在。

那个时候我才发觉。

我的魅力要是周围没有人在的话,就不成立。

我不觉得那是坏事,因为大家都是这样,不是嘛?每个人都是以跟别人的关系来塑造自己的。我们班上的同学要是不跟朋友或者恋人在一起,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跟某人比较、跟自己比较,这才第一次发现自己。

那就是,「对我而言生存的意义」。

但是你,只有你,一直都只有自己。

你不是靠跟别人的关系,而是凭著自省创造出自己的魅力。

我也想拥有自己的魅力。

所以那天你走了之后,我哭了。

就是你真的担心我的那天。你说希望我活著的那天。

不需要朋友或是恋人的你,做出了选择。

选的不是别人,而是我。

我第一次知道,有人需要我这个人本身。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独立的存在。

谢谢你。

这十七年来,我可能都在等你需要我。

就像樱花等待春天一样。

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从不看书的我才浃定选择写《共病文库》做记录也说不定。

我是因为自己的选择,才遇见你的。

真的耶!你能让别人这么幸福,真是太厉害了——。要是大家都暸解你的魅力就好了。

因为我早就发现你的魅力啦。

在我死前,想以你为榜样。

写下来之后我发现了。

这种平凡的言辞是不行的。用这种普通的句子表达我和你的关系,实在太可惜了。

我果然还是——

想吃掉你的胰脏。

(你的部分写得最长,恭子好像会生气,所以要再修正)

第一次草稿』

 

另外有改动的地方是樱良母亲问春树名字那段,小说中樱良母亲在知道春树的名字后,反应和当初樱良是一样的:

伯母送我到玄关,我穿上鞋子后,再度道谢,伸手握住门把的时候被叫住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伯母若无其事地问道。我转过身回答。

「春树。我叫志贺春树。」

「啊,是不是有小说家叫这个名字?」

我吃了一惊,然后感觉嘴角浮现笑意。

「是。不知道您说的是哪一位就是了。」

我再度道谢告别,离开山内家的玄关。

 

春树回到家的那天晚上联系了恭子,然后在那天的晚上梦到自己又在和樱良说话,再一次的哭了。

 

尾声

春树约恭子出来这段没有特别大的改动,就最后春树请求恭子能否和自己做朋友那段,小说里俩人还是在咖啡厅里,但剧场版里场景挪到了户外电车站前。

 

一年后

剧场版在主题曲结束后,安放了彩蛋,讲述樱良走后一年,春树和恭子来她的墓前扫墓的剧情,这块对应小说的终章,但也有不少的删减。

第一是来扫墓前,春树和恭子一起旅行去了一年前春树和樱良去的那个地方,当天去当天回,并将那儿的土特产梅酒带回来作为贡品。

 

第二个是春树说漏嘴把口香糖男卖了。

口香糖男其实在整本故事中里经常会跑来和男主确认(告诉)班上关于他和樱良最新的谣言,但不知道为什么在电影里镜头基本被删了,基本就剩一个出场和一句“要口香糖吗?”

电影里还有个非常大的变动就是男二喜欢的女生类型,男二说自己喜欢文静系列的,但这个事情直到在小说的终章才因为春树说漏嘴让才让恭子知道的,然而电影则在口香糖男和春树确认春树是不是真的再和女主交往时,恭子就走到男二背后听到了,小说中这段恭子是没有登场的。

「我们都要幸福喔。」

「……什么啊,你是在跟我告白吗?去过小樱墓前之后?好恶喔!」

「才不是呢。我的意义更深刻好吗?而且我跟那人不一样,喜欢比你文静的女生。」

我咧嘴一笑,挑衅地望向原谅本来不可原谅的我的那个女生。

啊,我立刻发现自己刚才失言了,但为时已晚。恭子同学对我说的话起了疑心,讶异地把头倾向一边。

「跟那人不一样?」

「对不起,别这样,等一下,刚才的不算。」

我很稀奇地慌乱了起来。她望著我,稍微沈思了一下,然后嘴角非常讨人厌地往上扬,双手一拍,清脆的声音回响在附近的石头上。

我摇著头哀求她。

「真的,刚才是我漫不经心,拜托你不要……」

「要是春树有很多朋友,那我可能不知道是谁啦——。哎,他呀!嗯——。我以为他才比较喜欢文静的女生呢。」

我也这么以为,因为是他自己这么说的,但喜好可能会改变,他也可能没说实话。不管怎样都无所谓啦。总之,我在心里跟他道歉。对不起,下次我请你吃口香糖。

恭子同学「哎——」、「嗯——」了半天,又坏坏地笑起来。

「很高兴吗?」

「嗯,对啊,被人喜欢没有人不高兴的吧。」

「那真是好消息。」

 

第三个改动是最后春树回头的原因,小说中春树和恭子临走时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笑声,于是才回头的。

我们走下阶梯,一面你一言我一语地唇枪舌战。

她一定在看著我们吧。

「哇哈哈哈哈。」

听见背后传来的笑声,我猛地转过头,差一点就扭到了。恭子同学也一檬,然后压著脖子说。

「好痛!」

当然,我们背后没人。

风抚著我们汗湿的脸庞。

我和恭子同学四目相接,然后同时笑起来。

「这就去小樱家吧!」

「嗯,樱良在等我们。」

我们一面哇哈哈哈地笑著,一面走下长长的阶梯。

我已经,不再恐惧了。

 

过去、未来。

上面那些内容基本涵盖了剧场版和小说之间的差一点和遗漏的剧情。

在本篇结束后,作者又前后推出了《我想吃掉你的胰脏》前日谈和后日谈作为一定的剧情补充。不希望剧透的朋友可以快速跳过这个章节。

 

前日谈

有很多人会奇怪为什么樱良在本篇故事的一开始就会认得出春树是同班同学,好感度貌似还挺高的,而在本篇樱良的遗书里,樱良也曾提到她很久之前就注意到春树了。

那么樱良到底是在什么时候注意到春树的呢?

短篇 前日谈 《没有交往的每一天》以樱良的视角讲述了与春树的第一次见面。

那是樱良刚成为高中生后的几天,樱良和恭子去了常去的CD店,这家CD店的楼下,就是书店。在下楼时樱良认出了春树,但几次打招呼都被春树无视了。

然而,只在二楼有事做的我却连一楼也没去到,在下楼途中就停下了脚步。

走在我前方几段台阶的恭子注意到我停下了,回头看过来。

「怎么了?」

「啊,嗯,想着好像见过他,果然是我们班里的人呢」

我指着站在远处可见的一楼收银台的男孩子,恭子也看向他,暧昧地回答说「是这样来着」。

「我不太记得别人的长相」

「衷心希望恭子不会忘记我的脸」

「怎么会忘记嘛!」

我们一边开着玩笑,一边继续下楼,向着位于收银台与楼梯中间的出入口走过去,同班同学的他也正往那边走去。拿着书店的袋子的他看向吵嚷的我们。知道吵嚷的原因是他露出了厌烦的表情。对不起啊!

难得眼神对上了,于是我挥了挥手。他好像很不可思议的样子,我原以为他至少也会等到我们过去,可是他就那样径直走出自动门到外面去了。

「真的假的?」

我不由得惊呼一声。等我和恭子走到自动门的时候,已经看不清他的身影了。

「直接被无视掉了呢」

 

我想着会不会是没看见我挥手呢,于是跑到店外的广阔停车场。

「喂!」

这次我一边用力挥着手,一边大声呼唤他。我本以为这次可能也会被无视,可是出乎意料地,他好好地转过身面向这边。

不过,我响亮的声音好像传到了有点偏离他的位置的地方。

走在他前面的人,以及更前面的人们也都转头看了过来。他看了看那些人,又看了看我这边,然后再一次转身走掉了。其他人注意到我并不是他们的熟人,于是继续朝着原来要去的地方走过去。

 

他的身影再一次消失不见了。

「再见啦!」

想着这次他不转身也没关系,我又发出了同样音量的声音。然后他果然没有再转过身来。我又一次笑出声来。

 

即便是这样的被春树无视了,但樱良还是在心底悄悄的萌生了想要和春树亲密起来的念头。

在死前这短暂的时间里,我要是能和他变得亲密起来的话,那一定很不得了吧,这样的思绪长久地在我脑海的一角徘徊着。

 

后日谈

本篇结束后,失去了樱良的的春树后来又怎么样了呢。

剧场版特典短篇《父亲与追忆的某人》以春树女儿——冬美的视角展开故事。

短篇中,冬美认为自己是平凡的。

讨厌自己的平凡。

平凡的家庭环境、平凡的学校生活、平凡的运动能力、平凡的学力、平凡的容貌、平凡的兴趣。

终于有一天就“就活着的意义跟他吵了一架”和父亲吵了一架。

只是件琐碎的事情,真的很微不足道。我偶然在看电视机里放映的电影。而那一天父亲偶然提前做完了工作回到了家。我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父亲在沙发后面的桌上吃晚饭。正因为对这种平凡而无聊的日常生活日渐感到厌倦,所以我一边看着电影一边玩着手机,无意中说道:

「平淡无奇的漫长人生好无聊啊」

当时看的电影正好是关于这个主题的。本来我也不打算要父亲回应我,但他却开口了:

「没有这回事」

或许那也是偶然吧。我感觉父亲话语的音调比起闲聊更像是说教,挑动了我脑里的某根神经,所以就忍不住反驳道:

「就是无聊啊。在平凡的人生里碌碌无为,就这样度过六十年?真是看不到任何希望」

也许有人会觉得我不应该再往下说的。但是,这都要怪父亲。是他破坏了一家人难得团聚的大好时光。

所以我只不过是把前面这番话的后续说了出来而已。

「与其过无聊的人生,还不如戏剧性地死掉」

「冬美」

听到父亲叫了我的名字,我便转身面向他。只见他笔直地看着我,脸上表明他要开始跟我说教了。不必多说,恐怕世上所有高中生看到那种表情的第一反应都是生气,而我也不例外。

「不能说死掉会更好这种话」

「就因为世上曾有不少人还想继续活下去?你是想用这种无聊的理由来回答我么」

「是的」

「真不愧是无聊的我的无聊父亲」

 

但在吵架的当天晚上,冬美听到父亲在和一个女生温柔的打电话,认为自己的父亲出轨了,所以带着自己的发小——恭子的长女杏,一起在父亲出门的日子跟踪他。

短篇中间的剧情笔者在这里就省略了,就讲讲短篇的结局。

和春树打电话的是樱良哥哥的女儿——山内良佳,良佳她想知道在自己出生前就已经去世的姑姑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来和春树见面,于是春树带着良佳来樱良的墓前扫墓。

在墓前冬美问春树,春树是否还喜欢着那个人,春树表示自己对她并没有恋人那样的感情。

父亲像是放弃了抵抗似的说道:「我知道了」。

然后父亲仔细地斟酌着一字一句,对我诉说了在那个墓里长眠的人的一切。

追忆之中饱含了深情。

听完了全部的事实,我无言了。

父亲他那段我不曾知晓的过去。

那段我从未想象过的经历。

全都让我震惊不已。

我也理解了父亲前几天想要端正我那种想法的原因。他跟我不一样。他是在现实之中,通过身边的人了解到何为生死的。

可是老实说,最让我受冲击的并不是过去发生过的事情,而是父亲回忆中的那个人直到如今也在他心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

从他的语气和表情可以看出来,他和那个人并不仅仅是朋友。

尽管听起来就像是足以让人生疑的虚构故事,尽管用手机上网一查就能知道是否真有其事,可我之所以会相信,还是因为父亲的那种语调和表情。对于一个虚构人物,他是绝不可能如此动情的。

待父亲说完后,我作为女儿明明有很多话应该对他说,却都没有说出口。

而是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

「你现在还喜欢那个人吗?」

因为想要知道,所以问出了口。然后父亲一度露出惊讶的表情,又微微地笑了笑,摇摇头。

「跟你想象的不一样,我对她并没有类似于恋人那样的感情」

「但你跟她也不是朋友,对吧?」

「不是朋友,也不是恋人和家人。虽然她说我们关系很亲密,可我还是觉得不太准确」

「我不太懂啊」

「嗯,肯定谁都无法理解吧」

这说法真是暧昧不清。

「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是最开心的吗?」

听到幼稚的我问出这个有些坏心眼的问题,父亲的笑意愈发深切。

「……是啊,那曾是一段快乐而又特别的时光」

是这样啊。

「不过啊,冬美」

父亲没有对在场其余任何人,而是对我说道:

「我想你知道一件事」

这么正经,是要说什么啊。

「最开心的时候,是现在」

回想起我几天前和父亲的对话,这句突然的宣言好像也没什么好让我难为情的。

「我和你妈妈相遇并生下了你,而你也健康地长大成人。虽然每一天都很平淡,但是有你们两个陪伴着我。在我的人生里,没有哪段时光能比现在更让我感到幸福。我希望你能知道这一点,相信这一点」

父亲的这番话说得太过于率直,让我感到害羞不已,不由得看向那块墓碑。不过,我还是姑且点头应道:「呃,嗯」。

正当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声不吭地看着墓碑的时候,杏开口向父亲说道:

「伯父,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带冬美一起来参拜不就好了吗」

听到杏为了挚友毫不客气地这么说道,我吃惊地睁大了双眼。随后父亲便一边说着「确实啊」一边老实地点了点头。

「我也知道总有一天必须要全部说清楚的,却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对不起,冬美」

看到父亲向我道歉,我还是感觉不知所措,只好再次点头应了一声:「呃,嗯」。

在我再次看向墓碑以逃避现状的时候,父亲给我解释了良佳小姐的情况。据说她是最近才开始跟父亲有了直接的交流。因为她想知道在自己出生前就已经去世的姑姑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来和我父亲见面。

我彻底失去了继续追究到底的力气,四周开始被笼罩在一阵奇妙的寂静之中。之后我们四人一起在墓前作了祭拜。洒了水后,又供奉了父亲不知为何带来的梅酒。这让我心里有些纳闷:她去世的时候不是高中生吗。

收拾好打水的桶之后,父亲又想起了多余的事来。

「话说回来,你们到底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我要去和妈妈说爸爸跟我谈了以前的女人的事」

明明我只是开个玩笑,父亲却当真地面露难色。换作往常我多半会笑出来吧,但我还不太明白该怎么接受这一切,所以结束了这个话题。

 

顺便提一下,在这篇短篇中,作者交代了春树最后进入了出版社工作,当冬美问他为什么不选择当个医生时,春树说不希望自己的人生依附在樱良的死上。

「爸爸,你是怎么选择人生的道路的?」

趁着正好谈到了我的出路问题,我这么问道。

「选择出版社的工作之前,你就没考虑过医生之类的职业吗?毕竟高中时代经历过那种事」

这个问题与父亲内心重要部分的关系似乎比我想象中更要密不可分,他先是应了一声「你说得也有道理」,然后一时陷入了沉默,认真地思考着我的问题。

「或许也曾有过这种路可选。但是,我决定了不让自己的人生依附在她的死上」

「为什么?」

「因为我从她那里学到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认同自己活着。思考什么是自己想做的事,什么是自己重要的东西,选择自己的人生」

 

不过真人版剧场版的剧情是主人公回到母校担任教师,回忆起当年与患有胰脏疾病的同学山内樱良之间发生的故事。很明显真人剧场版选择按照本篇中樱良的对春树的提议为依据的。

 

以上就是笔者作为一个原作党总结出来的剧场版与小说原作的区别,可能还有别的不同,得什么时候笔者想起来了再补充吧。

 

 

 

小柊

2019年1月23日 20:5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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